《到巴彦淖尔来看中国》第一章红腾网
城事,巴彦淖尔草原水城的都市牧歌
核心提示
草原是一种文化,一种气度,一种胸怀;水城是一条大河,一串湖泊,一道风景。巴彦淖尔是半城农耕、半城游牧的糅杂,是亦农亦牧的绿色绝唱,明快到了让人一句话就能说清。草原给了巴彦淖尔馨香,河流为巴彦淖尔注入活力,湖泊让巴彦淖尔迷人,巴彦淖尔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的都市牧歌,注定了就是塞上的那颗耀眼明珠。
01
临河,很早以前就出现在《诗经》里
在清晨的阳光里,我们走在巴彦淖尔横平竖直的大街上,试图解开这座城市的秘密。这里的街道干净整齐,行人悠闲恬静,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楼房充满了青春的气息。塞外的风是开阔的,阳光是鲜亮的,当风轻轻地将阳光吹成人们数也数不清的无限颗粒时,巴彦淖尔便有了黄金般的闪亮。半城游牧,半城农耕,紧紧糅杂在一起,构筑了巴彦淖尔的气质与灵魂,简单到了让人一句话就能说清。
展开剩余89%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中轴线,修建在巴彦淖尔市中轴线上的“文博中心”与河套文化演艺广场、河套文化主题公园处于同一中轴线上,组成河套文化展示园区的人文地标。然而,从历史深处走来的巴彦淖尔,在大河之上始终带着浩荡奔涌的热情,这使我试图用年表式的记述来注释巴彦淖尔作为草原水城的秘密时,文字却显得那样苍白无力。
巴彦淖尔是内蒙古自治区西部的一个新兴城市,“巴彦淖尔”系蒙古语,意为“富饶的湖泊”。滚滚黄河九曲回荡、一路奔涌,冲刷出美丽而神奇壮美的河套平原,并形成乌梁素海、纳林湖、金马湖、万泉湖、镜湖等300多个大大小小的湖泊和湿地,宛若撒落在河套大地上的颗颗珍珠。这种地理上的优越之势,让巴彦淖尔亮出了自己作为“草原水城”的新名片。
很早以前,草原上是没有房子的。公元1189年,28岁的铁木真被21个部落的首领尊称为“可汗”。年轻的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的事业能够做到多大,仿佛没怎么用力或者留神,就打下了一个横跨东西方的帝国。正是这个帝国,给他和他的后代们留下了一个永久性的难题。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,这个难题就是住房子或者住帐篷的问题,而对当时的蒙古人来说却是一种非常纠结的融合。
公元1230年,窝阔台继承铁木真遗志将其兵锋指向金国,这一战使他轻松获得了黄河以北的绝大多数地方,但那么多的人口与土地怎么办呢?蒙古贵族们的主张是“退耕还牧”,认为农耕经济是没有用的,还不如将土地用来放牧实惠,所谓“汉人无用,不如将他们杀光,空出土地,供我们放牧牛马”。所幸的是,被汉化了的耶律楚材站了出来,他说,不妨将土地交给他处理,他保证从土地上得到的税收绝对超过放牧所得,并以实际行动给了让蒙古人这样一个喜笑颜开的事实:原来,被蒙古人征服的汉人,竟然会给蒙古人带来比放牧要多得多的财富!
这种新的认识,使窝阔台决定建立一座蒙古帝国的都城,他将这个都城的地址选在了草原的深处,即漠北鄂尔浑河谷。这样,蒙古人在公元1235年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座都城,这座都城后来被命名为哈刺和林。意大利传教士鲁不鲁乞在他的游记中记录了他来到这里时的见闻:“……这座宫殿(大汗皇宫)的入口摆着盛着奶和其他饮料的皮囊,那是很不好看的,因此他(建筑师)便为汗蒙哥制造了一棵大银树,它的根部有四只银狮子,每只狮子嘴里有一根管子,喷出白色的马奶……”
这也许就是蒙古人经营城市的开始。据说,当年还在这座“皇宫”外为贵族们修建了很多的官邸,但那些贵族们并不去住,而是在城墙边上扎起了帐篷。因此,住房子还是住帐篷是蒙古人在那个时代的一种抉择:住房子意味着享受新生活的态度,而住帐篷则意味着固守本民族的传统。这种居住的方式也意味着文化派系的格格不入,以至于可汗蒙哥与忽必烈、忽必烈与阿里不哥,这些同胞兄弟拔刀相见。
正是这个窝阔台多次出巡阴山南北,其随行重臣也就是让汉地免于生灵涂炭的契丹族诗人耶律楚材,他写下了多首诗篇,生动地描绘了阴山的壮美和窝阔台“狼山宥猎”的情形:“吾皇巡狩行周礼,长围一合三千里。白羽飞空金镝鸣,狡兔雄狐应弦死。翠华驻跸传丝纶,四开汤网无掩群。天子恩波沐禽兽,狼山草木咸忻忻。”(耶律楚材《狼山宥猎》)
忻忻是兴盛的样子,不难看出,当时的巴彦淖尔地区是一片草木繁盛的和平景象。而巴彦淖尔这个名字以城市的形式出现,恐怕要追溯到清时。公元1693年,康熙帝巡幸河套,题诗《河套西望》、《出塞》两首。其《河套西望》曰:“往代存虚议,今为我外藩。河环沙碛暖,境阔草滩繁。错落延绥接,迷离朔漠吞。时巡曾不到,特示抚柔恩。”言其此番出巡而没有亲临河套土地,特作此诗以示对这片土地和臣民的抚柔之恩。今天,人们说巴彦淖尔这个名字是康熙给赐的,但一时却找不到更多的依据(另有一种说法,巴彦淖尔之名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,但这仿佛不可能,因为巴彦淖尔一词作为蒙古语显然是近晚的事)。
康熙中叶,清朝确立了在中原内地的统治,但边疆形势仍然十分严峻。康熙十七年,准噶尔部噶尔丹汗叛乱,引发了清朝平定准噶尔部的战争。期间,山西右卫和河北北卫是清王朝内防线的重点。而归化城(呼和浩特市旧城)具有很高的战略地位,环绕京畿重地,是军队汇集之地,背靠科尔沁,左据黄河,垦殖条件好,能满足驻兵粮食供给,是内外贸易交汇之重镇,中国北方的经济重心。另外为了应付战争,清廷需要选择一个适宜的地点筑城屯兵。基于上述考虑,雍正帝决定在河北外围至内筑城屯兵。乾隆四年(1739年),归化城筑毕。其时,巴彦淖尔就处在祖国北疆的重要防线上,并在其后拥有了一个名字——绥远。辖境大约今巴彦淖尔市、鄂尔多斯市、乌海市的海勃湾区、海南区、包头市、呼和浩特市及乌兰察布市大部(除化德、商都外)。
历史总会把自己藏在某个幽暗的角落或者某个见不到人、看不到光的山洞里,因此,寻找历史的时候,即使在白天也得打着手电筒。只有在那一束光亮里,才可以看到历史隐约的影子,是抓不着的虚无,却总会在人的想像里添上一份诗意。而为某个找来的影子,点亮生命的小小光芒,这便是我们对它的全部请托。
作为蒙古高原与陕甘黄土高原的分界区域,很早以前,巴彦淖尔就是中原和北方的族种与部落反复争夺的一个区域。临河,位于巴彦淖尔市中部,居河套平原腹地,坐落在黄河“几”字弯上方,南与鄂尔多斯高原隔河相望,北依阴山,东与乌拉特草原紧密相连,是巴彦淖尔市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、交通、信息中心。她的历史也是巴彦淖尔的一个缩影。
考古表明,很早很早以前河套平原远古就有人类繁衍生息。著名的“河套文化”即萨拉乌苏河畔的考古发掘表明,处于智人时代的“河套人”,曾在黄河岸边制造石器,从事狩猎,食肉衣皮,创造了河套地区原始时代的物质文明。阴山岩画研究表明:早在一万多年前,阴山南北就是游牧民族生产生活的理想家园。那时,阴山河套一带草木茂盛,百兽出没,生态极好。
近年来,考古工作者在乌拉特中旗杭盖戈壁苏木西南4公里处,发现原始人的石器制造场(见《内蒙古文物考古》1981年创刊号),出土的石器多为刮削器和石核;在乌拉特后旗炭窑口岩画群中,发现刻有众多的类人面形,其面貌奇形怪状,原始而又古朴;在磴口县乌兰布和地区的保尔浩特和陶升井附近,发现石核、磨光石斧。从出土的文物考证属于“细石器文化”。这说明早在1万至4千年前的远古时代,我们的祖先就在巴彦淖尔市境内阴山以北地区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。
公元前二十一世纪,我国的原始社会开始解体,逐渐形成奴隶制社会,在黄河中下游一带建立了夏朝。
夏、商之际,居于北方的游牧部落有鬼方、危方等民族,他们对商王朝形成威胁。据《通鉴外纪》所载:“由商之成汤传至武丁,皆有外伐鬼方,三年乃克”的记载。这说明中原商王朝和北方游牧部落之间所进行的战争是非常激烈的。
位于黄河“几”字湾北岸的临河黄河国家湿地公园,地处河套平原南麓,是西部干旱、半干旱区典型的黄河河滩芦苇沼泽湿地类型,是中国中温带候鸟迁徙、繁衍生息的一个理想场所,是维护黄河流域中下游水生态安全和祖国北方重要防沙、治沙绿色生态的天然屏障。这里植物类型多样,包含林地、灌丛、草甸、沼泽、水生植物等多种植被群落类型;有国家Ⅰ级重点保护鸟类3种,包括白尾海雕、大鸨、遗鸥;有国家Ⅱ级重点保护鸟类14种,包括斑嘴鹈鹕、白琵鹭、大天鹅、玉带海雕、苍鹰、雀鹰等。
在临河黄河国家湿地公园看蒹葭苍苍红腾网,听百鸟鸣翔,很容易让人想起《诗经》里被最早记录下来的爱情朦胧诗《蒹葭》。
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
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。
蒹葭萋萋,白露未晞。所谓伊人,在水之湄。
溯洄从之,道阻且跻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坻。
蒹葭采采,白露未已。所谓伊人,在水之涘。
溯洄从之,道阻且右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沚。
有人说,这首诗不只是中国爱情诗的源头,也是朦胧诗的发轫,诗人以情景交融、重章复沓的手法,表现了爱情的可望难即及对爱情的执著追求,充溢着虚幻似仙、神秘难测的朦胧美与意在言外、连类无穷的象征感。而所谓“蒹葭”,就是芦苇,蒹是没抽穗的芦苇,葭是初生的芦苇,巴彦淖尔之地多矣。
顾城有诗:“草在结它的种子,风在摇它的叶子,我们站着,不说话,就十分美好。”黄河国家湿地公园的“蒹葭”以多情的姿态,丰富了巴彦淖尔的黄河文化和草原文化的内涵和外延,实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发展,临河也因此拥有了自己独特的气质与灵魂。
她屹立河套,是沐浴时代的“草原水城”。雄浑辽阔的乌兰布和沙漠、绝唱大美的乌拉特草原、延绵不绝的秀美阴山,以及富含人文历史的秦汉长城、西夏遗址和神奇辽远的巴音满都呼戈壁,在以临河为中心的巴彦淖尔大地上,构筑了北疆旅游的最后一块处女地,神圣并且充满荣光。
然而,同样是诗经里的《出车》将我们又带回了战争的年代。
王命南仲,往城于方。
出车彭彭,旂旐央央。
天子命我,城彼朔方。
赫赫南仲,玁狁于襄。
(今译:周王传令南仲,前往朔方筑城。兵车战马众多,旗帜鲜明缤纷。周王传令给我,前往朔方筑城。威仪不凡南仲,扫荡玁狁获胜。)
这里所谓“朔方”,指的是河套一带黄土高原上的某一地,当然包括今巴彦淖尔。在这里我们不妨追溯一下“玁狁”这个古老民族的久远历史。
“猃狁”就是“犬戎”的异写,历史上还被异写为“猃狁”、“荤允”、“薰育”、“荤粥”等。《史记》中就有黄帝“北逐荤粥”的记载。
远古时期,炎、黄两个部落争夺领地也发生过战争,黄帝打败了炎帝,两个部落渐渐融合为华夏族,黄帝统一了中国,成为华夏民族的共主。黄帝北逐猃狁,应当是其统一中国壮举的一部分。耐人寻味的是,“轩辕”与“猃狁”古音相同,而“轩辕”二字以当时名贵稀有的“车”为偏旁,美誉之极,“猃狁”二字则以“犬”为偏旁,带有明显的侮辱性。
原始社会汉字尚处于初创阶段,对同音词的写法不可能具有如此精细的褒贬之分,这种用字,应当是炎黄之后汉字成熟时才出现的。那么,“轩辕”、“猃狁”同音,二者当初必有内在的关联性。一些文献记载,猃狁是炎黄的近亲,这是不无道理的。
由此看来,《诗经》中吟咏的“猃狁”,在华夏民族的发展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。从西周至春秋时期,生活在河套内外的游牧部落又改称昆夷、薰育、猃狁等,号曰赤翟、白翟。所谓赤、白翟,即是猃狁之族。以后孔子删定古史,始以“翟”或“狄”通称北族。居于河套内外的猃狁部落,实力较为雄厚,并不断南迁,成为西周的边患。
据《河套图考》所载:“周宣王时,猃狁内侵,命尹吉甫伐之,乃命南仲筑朔方城”。这就说明,从西周以至春秋末期,河套内外皆是猃狁牧地。周宣王派大将南仲率大军讨伐居于阴山河套地区的猃狁之族,并在包括今临河地区在内的朔方筑城防守。
人生一世,不过二十四个小时的叠加,城市亦是如此。在人生的宝贵光阴里,我们生生不息,明确着自己的选择,城市也在岁月的浓度与深度里找到了她的细节。今天,我们有理由将临河读成是中国北方最早的边防城市。(文/路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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